繼續慌張。
找到了一個隊伍的尾巴。身前是兩位來自Deutshland的女士。聯想到了反复難產的Deutsch。
接到了你的電話。內容已經模糊不清。困惑的延伸。
走出International Departures。來到安檢的地方。負責這一列的人員是一位從相貌上可以很輕易被斷定是來自西藏的男士。面對這樣一群旅居在India爭議地帶的西藏人。我總是有一種出於好奇又出於試探的困惑。他們是對我友好的或者是仇視的。是理智地仇視還是徹底地否認。至今。這種困惑始終無法得到驗證。因為面對他們的時候。我總是在想【我是誰】【我會是誰】。
由於忘記將行李條掛在包裹上。不得不耽誤了一點兒時間。我想這樣是否是我的責任。或者是他們的責任。如果是我的責任。為什麼我不可以提早作出這個判斷以乾淨利索地了結事情? 而如果是他們的責任。為什麼屬於我的待遇可以被徹底疏忽而我卻無力且從未去爭辯?
離開安檢處來到免稅區。才逐漸意識到錢包裡剩餘的Indian Rupees忘記移交給你了。計劃中期待的書店果然存在。果斷地找到了一本印刷良好的【Kama Sutra】。暫時定為送給宋彤彤的新婚禮物。
這時候再一次接到你的來電。我也開始感覺到距離下一次我們手拉手並排坐在一起玩弄聲響將會是幾個月之後的事情。你似乎聽不清我的聲音。於是有那麼一陣子在安靜的小書店裡我的分貝有些失控。之後才發現那是非常不合體統的一個行為。好比之前在Intenational Departures時那一隊來自香港的聒噪人群中的一員。
有時候會為他人的失態舉動而感到難過。從而聯想到自己的疑難雜症。
現在想到二月在香港國際機場的時候。手裡握著意料之外的人民幣的你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帶回那個越看越可愛的迷你音樂盒以及那一套奈良美智的明信片的。
我也想用豐富的方式花完手中的Indian Rupees。
可惜書店裡沒有【Teaching Yourself Mandarin】或者【Teaching Yourself Hindi】。鐵架上的插圖小冊子也差一點兒就可以被帶回。
離開的時候。特意查看了結賬小票上的時間。2209。
時間因而還充裕。在決定就此登機的時候。突然想為什麼要那樣保守。於是轉身走進了一家有樂隊正在演奏的文化店鋪。發現了千篇一律的精美卻無法被負擔的家居裝飾。之後又來到了一間特產店。發現一盒糕點竟然可以標價為超過七百Indian Rupees。
正在四處張望的時候。遇見了之前CSAir櫃檯的一位女士。她很驚訝為什麼我還不去登機。於是有點兒不禮貌且強勢地命令我現在去登機。我試圖結結巴巴去解釋我的目的。但是出口的軟弱連自己都無法接受。
感覺到了時間的迫切。於是在以接近小跑的速度向十一號門走去。途中發現了Mad Over Donuts。有那麼一瞬間想停下來買幾個給家裡人。但是不知道是什麼驅使自己繼續向前走。
路過一個告示牌。悲哀地發現原來已經是Final Call了。真是很大意。幸好機組人員都沒有離開。順利查過機票後。遇到了也許是去年的那位安檢大叔。這一次的大叔非常和藹。甚至導致我因神經鬆弛而走錯方向。
44C。周圍坐滿了男士。且多為India男士。身邊的兩父子看起來人非常善良。而過道另一端的男士非常幸運地可以自己一人享受三個座位。
看了一會兒上飛機時可愛的空姐遞來的【廣州日報】。繼續看了一陣【Another Year】。不能說這是一部悶片。只是壓抑與悲劇以非常緩慢的方式來展示。
用餐時間。一杯水。一份India Non-Veg。我想起在出發之前自己信誓旦旦地決定無論如何是不能在飛機上嘗試India食物的。而第四次面對選擇的時候。卻發現了有一點兒挽回意味的強調。
Punita阿姨這些天的烹飪確實讓自己愛上了India食物。
飛機上的電影是無聊到底的一部香港片。要不是發現陳柏霖還有梁洛施。一分鐘都不想去關注。
在一杯紅酒加雪碧之後。就很艱難地睡著了。直到耳朵開始感覺到被撕扯一般的疼痛。才很驚喜地被告知飛機要著落了。
0552分。比預想中提早很多。
順利通過安檢。發現自己的面容無比憔悴。而頭髮也因缺乏打理顯得十分狼狽。在行李提取處。見到了來自另兩架飛機的人們。Los Angeles還有Paris。再一次看到了聒噪的旅行者。與自身的無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很幸運地發現自己的行李們被很快地投放在了傳送帶上。在獲得Hugo Boss包包之後。嘗試將箱子拿下來的時候感覺很吃力。飛機上坐在身旁的那位父親很善良地幫我在它即將走入另一輪迴之前將它搶救了下來。微微地一笑。頓時感覺很溫暖。希望他們能夠在廣州有美好的時光。
大巴0800才啟程。之前有點兒為提前乘坐出租的提議動心。但是還是決定Play Safe。我需要時間去質疑這樣做到底對還是不對。
遇見一位從Paris回來的阿姨。還有一個不知從哪裡回來的男生。加上另一位陌生人。龐大的大巴只有我們四位乘客。
在路上終於看完了【Another Year】。為Mary感到尷尬以及鬱悶。絕對不可以容忍自己成為那樣。因為絕望而依賴。因為絕望而期待。因為絕望而滔滔不絕。
也許曾經的某些時候自己確實有那樣的狀況。
爸爸來到車站接自己。像以往一樣。我開始激動地描述我的所見所聞。手上的紋飾很失敗。脖子上估計是吻痕的東西被發現。
小動物見到我時倒沒有想像中那樣激動。二十天未見。它變肥了好多。外婆很溫暖地說【回來了】。
開始打開行李分離千里迢迢帶回的禮品以及它們的故事。椅子很快被組裝好放在窗台前。看得出來爸爸是相當喜歡它的。還有那件Fabindia的襯衫。Sula紅酒也很快被放置在酒櫃中。
遞給外婆那條India風格的圍巾。她開心地笑得像一個小女孩。非常可愛。連聲說替她感謝阿姨和叔叔。
等待媽媽回來中。不知道她這些天經歷了什麼。似乎能感覺到她情緒中使她分心的一份低落。
午飯很豐盛。乾淨的米粒。美味的青辣椒。還有清蒸魚。以及來自外婆朋友的鹹菜。
之後處理了一陣面部問題。便睡著了。直到隱約之中接到了你的電話。從聲音中。有些事情似乎不對勁。你說你只是感覺有些迷失。因為我不在身邊。我真是受不了自己的多疑。
媽媽回來後。我的猜想果然是對的。在晚上的看電視過程中才再一次看到她情緒的高漲。
不幸發現後來的記敘跟流水帳沒有區別。目的也顯得很明確。即通過記敘來保留記憶。畢竟每一天都是最特別的。有的時候會惋惜自己的大意與錯過。在重新開始之後。相信一切又會回到正軌。
腳印
盛夏光年
